在詹先生的新書《綠光往事》的扉頁有段文字:「他習慣當一個“觀察者”,隨時尋找下一個等待發生的故事。」巫婆想:當一個“觀察者”除了要有好眼力、好腦力之外,還鐵定要有超強記憶力才能如詹先生一樣引領風潮吧?詹先生的超強記憶力在這本《綠光往事》裡可說是發揮的淋漓盡致,讓巫婆這種連昨天做了啥事都記不得的人可是超級崇拜,不過我一向不喜歡看「傳記」,所以這本書吸引我的部分當然還是詹先生談到的書店與咖啡。看到書裡寫的關於詹先生的閱讀經驗,巫婆真是心有戚戚焉呢。
書這種東西對某些人來說是無價之寶,對另一些人來說則可能只是垃圾(巫婆媽最常對我說的一句話就是:「快把你買的那些沒用的書清一清,拿去資源回收。」)大概只有那種閱讀偏執狂才能了解逛書店居然可以逛到某種境界的神秘喜悅感吧?巫婆當然是很羨慕詹先生的書店經驗,不過整本書中最有感想的卻是「文學門縫」這篇文章。這裡詹先生談到他的閱讀經驗,因為讀到不理解的文章所以一步一步踏進文學之門,我覺得這應該是很多人之所以一頭栽進書本世界裡的原因,卻也是現在社會許多人無法喜歡閱讀的原因,怎麼說呢?
最近暑假快到尾聲了,巫婆的書店來了一堆趕買暑假作業的「家長」,真的是家長喔,拿著學校一個月前開的書單,匆匆趕來幫寶貝小孩買他早在幾個禮拜前就該買的書,因為都是英文讀本,看到書很多家長忍不住皺眉頭問:「這有沒有中英對照還是中文翻譯的?」告知沒有後竟然有人跟巫婆說:「學校怎麼這麼會找麻煩?沒有中文翻譯我小孩怎麼寫心得?」怎麼寫心得巫婆是不知道啦,不過他口中的小孩可不小耶!已經是高中生了,不只自己不來買書,薄薄的一本英文讀本老爸還擔心他看不了?這些學生讀的可不是所謂「後段班」的學校,看到這樣的家長與學生,再對照詹先生說他在國中時曾因為想多看點英文書,自己寫信給國外的教會索取傳教的小冊子的故事,我只能嘆氣。
我總認為不管是成長或成熟都是需要時間的,我從小喜歡看書,但直到《異鄉人》之前,我並沒有真正知道閱讀的樂趣,因為看不懂《異鄉人》的結局,我那年拼了命在圖書館、書店找了所有和《異鄉人》有關的書,那一年我重新認識蔣勳、林懷民,知道存在主義,從這裡開始我一路讀尼采、叔本華、詹明信、李維史陀…多數都是不懂的,但我總認為不懂是應該的,也許下一本就會懂了-「理解本身是多麼神秘的一件事。你本來不能『理解』的書本與內容,竟然看著看著、想著想著,有一天突然就懂了,而且以後永遠就懂了。」詹先生寫的極是,但這都需要投入與時間,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是什麼事也不會發生的,偏偏現代人什麼都不缺好像就缺這兩樣。
不只一次我碰到家長和我抱怨:「都是英文,這樣我小孩要查字典!」學英文不用查字典怎麼學?或者應該說不做任何努力怎麼能得到甜美的果實?很多人都讀過一個小朋友幫蝴蝶解開蛹反而害牠不能飛翔的故事,但我每天都會在書店裡碰到那急著幫忙剪蛹的大人。所以我們不能大驚小怪七分可以上大學,那是因為這社會的幫兇太多。
我羨慕詹先生曾經經歷的貧窮年代,雖然貧窮卻充滿希望與能量;成功的定義並不是只有一個:成為有錢人;最重要的是,我們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美麗夢想,可以有時間跌跌撞撞活出自己,那個獨一無二的自己。